Crypto 2023：这是制裁季节

2022 年之前，对加密货币的制裁听起来有些奢侈。虽然世界各国政府已经关注这个行业很长一段时间，但加密货币似乎仍然不会像法定系统那样政治化，因为它们最初承诺保护隐私、自由和抵制审查。

然后 2022 年表明这些期望是多么天真。

奥纬咨询公司合伙人 Daniel Tannebaum 表示：“很明显，加密货币需要注意制裁，不这样做的后果可能很严重。” 他相信我们将看到更多与制裁相关的执法行动，主流加密行业将需要不断适应这一现实。

2021 年，以太坊开发者维吉尔·格里菲斯 (Virgil Griffith)早些时候因在朝鲜区块链会议上发言而被捕，承认帮助流氓政权逃避制裁，加密货币首次感受到制裁的寒意。

同年，以太坊项目的孵化器 ConsenSys禁止伊朗学生参加区块链编码课程，筹款平台 Gitcoin关闭了一项针对说波斯语的以太坊编码员的活动。

今年 4 月，格里菲斯终于得到了判决： 63 个月的监禁。

对于以太坊社区来说，格里菲斯的案例仅仅是个开始。8 月，基于以太坊的混合器 Tornado Cash 被美国财政部外国资产控制办公室 (OFAC)列入黑名单。原因：该混合器被与朝鲜有联系的 Lazarus 黑客组织使用。这不是今年第一个受到制裁的混音器。但由于 Tornado Cash 是一种非托管的开源工具，这一事件激起了加密社区的愤怒。

Tornado Cash 制裁可能是迄今为止最引人注目的加密制裁案例，引发了强烈反对。智库Coin Center和美国加密货币交易所Coinbase起诉 OFAC，称其越权剥夺了美国人私人使用加密货币的权利。

OFAC 认为，无论是 Tornado Cash 代码的开源性质，还是管理协议更新的去中心化自治组织 (DAO)，都不能成为不将其视为必须受到制裁的洗钱实体的理由。

“OFAC 还为 DAO 和其他去中心化组织敞开大门，将其视为制裁指定和执法行动的‘实体’。如果 OFAC 瞄准 [去中心化金融] 领域，我们很可能会再次看到这种情况，”区块链英特尔公司 TRM Labs 的法律和政府事务负责人 Ari Redbord 说。Redbord 补充说，制裁严重损害了 Tornado Cash 的受欢迎程度，其每月存款下降了 68%。

加密社区指出，使用 Tornado Cash 的无辜者最终将他们的钱锁在了受制裁的钱包中。作为回应，OFAC 发布了一份指南，建议此类用户申请提取资金的许可证——换句话说，对他们自己和他们的钱包进行去匿名化，有效地破坏了使用混合器的全部意义。

然而，不能保证这种程序的成功。受制裁的俄罗斯交易所 Chatex 的用户在 2021 年的托管钱包中的资金被冻结，他们在一年前申请了许可证，目前仍在等待解决方案。

我们还没有看到当您要求 OFAC 从受制裁的钱包中释放您的加密货币时会发生什么——以及之后会发生什么。Tornado Cash 是对承诺的考验。

Tornado Cash 也是第一起区块链编码员因其产品入狱的案例。Alexey Pertsev是 Tornado Cash 的开发者，也是创建混合器的公司 PepperSec 的创始人之一，于 8 月在荷兰被捕，至今仍被拘留。

荷兰检察官表达了执法部门的立场：Pertsev 和他的联合创始人知道 Tornado 被不法分子利用，他们拥有大部分协议的治理代币，因此可以执行反洗钱措施，但他们选择不这样做。

虽然 Tornado Cash 有一个具有用户友好界面的网站，从技术上讲，可以在该网站上实施了解你的客户/反洗钱 (KYC/AML) 功能（即使考虑到这种想法对加密混合器的荒谬性)，其智能合约代码是开源的。用户可以在不访问特定网站的情况下部署它，也可以使用其他尚未批准的钱包复制和克隆服务。

这提出了本案最关键的问题：发布可供不法分子使用的开源代码是否构成刑事犯罪？如果是，这对全球的软件开发人员意味着什么？开源软件的性质意味着创建者只是将它放在那里，对人们如何使用它没有任何权力或责任。

创建 Tornado Cash 代码是否将成为 Pertsev 最终指控的一部分（而不仅仅是维护网站和钱包）以及法院是否裁定这是一项有效的指控，这对开源开发的未来意义重大。

“很明显，美国政府不喜欢混合器，”奥纬咨询的 Tannebaum 说。

乌克兰战争引发了美国的另一波制裁浪潮，这次是针对俄罗斯，俄罗斯于 2 月开始了冲突，激起了全球的愤怒。由于西方国家一直试图帮助乌克兰并限制俄罗斯发动战争的能力，因此对俄罗斯知名人士和整个国家都实施了金融制裁。

特别是，全球支付提供商 Visa 和万事达卡，以及西联汇款等支付服务，停止向俄罗斯汇款和从俄罗斯汇款，在很大程度上使该国的金融体系与世界隔绝。10 月，欧盟禁止加密货币交易所为俄罗斯公民和居民提供服务。

Blockchain.com、LocalBitcoins、Crypto.com、Dappers Lab 和 Kraken 等一系列在欧盟获得许可的服务立即通知俄罗斯用户不再欢迎他们。

与任何全面制裁一样，一些没有参与任何邪恶活动的人被扔在那辆公共汽车下。其中，一些抗议战争的独立记者和人权活动家在战争开始时离开了俄罗斯，现在正在使用加密货币作为不得已的汇款工具。

Tannebaum 说，现在，许多美国加密企业正在讨论禁止俄罗斯国民进入他们的平台，尽管美国法律目前没有要求

Tannebaum 解释说，讨论是这样进行的：“欧盟、英国和美国对俄罗斯的制裁并不完全一致。因此，为了在这些司法管辖区开展业务，我们是否甚至想经历令人头疼的问题来确定什么是允许的，什么是不允许的？我们可能会直接禁止客户。”

与我交谈过的俄罗斯人认为这是不公平的；乌克兰人坚称，任何给俄罗斯和俄罗斯人带来痛苦的事情都有助于阻止战争。在不讨论导致整个情况的可怕现实的情况下，值得提醒的是，最近乌克兰人自己被不分青红皂白地禁止使用美国加密服务。

多年来，总部位于美国的交易所一直拒绝为乌克兰人提供服务，因为乌克兰境内有一块受制裁的领土。那就是克里米亚半岛，2014 年被俄罗斯吞并，因此受到西方的制裁。它仍然被世界上大多数人认为是乌克兰的一部分。

所以乌克兰除了失去一部分领土之外，还因为正式拥有它而受到了有效的惩罚！该国负责数字化转型的副部长不得不写信给当时的财政部长史蒂文·姆努钦，要求他对这种异常情况采取措施——但至少又过了一年无济于事。

如果你还记得伊朗人被谨慎的美国公司禁止学习编写以太坊区块链代码的案例，你可能会看到全国范围内的加密货币制裁的问题本质，以及总是宁愿公众愤怒而不是加密实体实施的更多问题一个（已经不太友好的）监管机构的愤怒。

2023 年将显示我们是否将在加密地图上看到更多的空白区域。

Tannebaum 说，俄罗斯人可能会集体使用加密货币来逃避制裁的最初论点被证明是没有根据的。“在这个领域进行分析的公司还没有发现传统银行业有任何形式的大规模转移的证据，”他补充说。

然而，为受制裁国家的公民提供服务所带来的风险和回报的绝对比例可能会鼓励交易所谨慎行事。

“我们很可能会继续看到 OFAC 对没有适当工具来减轻制裁风险的交易所采取执法行动，并看到 OFAC 进攻性地使用制裁来阻止黑客攻击和洗黑钱，” TRM Labs 的 Redbord 认为。

没有迹象表明在可预见的未来，对加密货币的制裁压力会降低——相反，美国政府认为，加密服务必须在用户看到“明显可见的危险信号”时主动禁止用户，而不是等待政府机构来指导他们的手。

像这样的方法可能很快就会使加密货币交易所和其他服务与银行非常相似，有效地排除“风险”客户并将许多人拒之门外。

而且看起来交易所将获得最强烈的激励来尽可能地“降低风险”。就在今年秋天，两家美国交易所Bittrex和Kraken不得不与 OFAC 达成和解，并因未能阻止伊朗人使用他们的交易所而支付罚款。

Tannebaum 表示，美国主要交易所从银行业聘请合规专业人员已有一段时间了，因此“他们开始研究如何以与银行业更成熟的做法相一致的方式量化风险”也就不足为奇了。

这是否意味着加密货币将净化犯罪和政治贱民？有可能，它不会。总会有一个影子场外交易 (OTC) 经纪人市场愿意处理与犯罪相关和受制裁的加密货币。例如，臭名昭著的Conti 勒索软件黑客组织就是采用这种方式。

反过来，这些经纪商仍然需要具有大量流动性的大型交易所才能运作，而交易所只会在某一时刻才会视而不见。SUEX就是这种情况，它是使用 Binance 的受制裁的俄罗斯场外交易平台 - 并被禁止。

然而，基于区块链分析系统的 AML 工具仍然允许一些空间来覆盖痕迹，“无论控制多么复杂，这都不可避免地会取得一些成功，”Redbord 说。

将区块链地址列入黑名单并不自动意味着冻结其上的资金：地址私钥的所有者仍然可以转移资金，点对点出售并在未实施 KYC/AML 程序的去中心化市场上进行交换。

2 月，加拿大当局将 34 个区块链地址列入黑名单，这些地址是由所谓的 Freedom Convoy 卡车司机筹集的资金。但这并没有阻止所有者转移资金，至少试图通过 Crypto.com 和 Coinbase 等交易所将其套现（这些交易所拒绝就这些资金的命运置评）。

另一个例子：BTC-e 背后的人被捕，与 Mt. Gox 黑客攻击有关的交易所，并没有阻止某人在 11 月从长期沉睡的 BTC-e 钱包中花钱。

Redbord 说，在不久的将来，合规工具将变得越来越复杂，使受制裁用户的日子越来越难过。

因此，猫捉老鼠的游戏在未来几年可能只会变得更加激烈。只有猎手会变得越来越饥饿，而猎物的数量会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样化。

战争开始时，乌克兰试图封锁俄罗斯人的另一条资金渠道。该国数字转型部长 Mykhailo Fedorov要求Tether 冻结与俄罗斯有关的任何交易。系绳没有遵守。

目前尚不清楚定位和冻结属于特定国籍或领土所有者的所有资金和交易在技术上是否切实可行（鉴于匿名工具的存在）。但是以集中方式维护 tether (USDT) 稳定币智能合约的 Tether可以将地址列入黑名单并阻止其上的资金。

另一项更早的协议级制裁实施尝试是一家美国矿商 Marathon 的倡议，该公司于去年 5 月宣布其“OFAC 矿池”将仅开采不受制裁的交易。这个想法立即遭到比特币支持者的嘲笑，并在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内就被放弃了。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此类想法在未来不会被采纳并成功实施。

经济学家 John Paul Koning 认为，设计上大多是中心化的稳定币将成为未来制裁的主要目标。

“展望未来，我怀疑更大份额的 OFAC 数字货币指定将明确针对稳定币而不是以太币或比特币，因为稳定币已成为加密生态系统中首选的交换媒介，”Koning 告诉 CoinDesk。

协议级别的制裁比服务提供商级别的制裁要强大得多。我们还没有看到监管机构是否会迫使开发团队这样做以及协议维护者是否会遵守。这将创造一个全新的现实，你可能不仅会被交易所禁止，还会发现你的加密钱包被冻结，就像银行账户一样。

政府当局可能会喜欢这种程度的控制。在这种情况下，像比特币这样的完全去中心化的网络对监管者来说似乎又一次带来了奇怪的不便。追求比特币并阻止人们使用它可能会有很大的诱惑。

加密货币必须为未来更多样、更复杂的战斗做好准备，胜算并不总是对它有利。在这个未来世界中，至少要保护隐私孤岛和个人主权，这将需要加密社区的大量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