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X 之后：解释流动性和破产之间的区别

正在发生残酷的流动性紧缩。随着中央银行以 1980 年代初以来未见的速度从其经济中撤出法定货币，依赖宽松货币的金融机构发现难以生存。加密行业是受影响最严重的行业之一，一家又一家公司经历“流动性危机”，迫使他们停止提款并削减贷款。但如果“流动性危机”严重到公司最终进入破产法庭，那么问题就不是流动性——而是偿付能力。

如果业务稳健且资产有价值，公司可以从流动性问题中恢复过来。就像植物一样，浇水可以让它度过干旱期。但如果它生病了，再多的水也救不了它。向一家因商业模式腐败且不可持续而倒闭的公司提供贷款是在浪费资金。因此，重要的是要知道一家倒闭的公司是仅仅遭受了“流动性危机”还是实际上资不抵债。

CoinDesk 专栏作家 Frances Coppola 是银行、金融和经济学方面的自由撰稿人和演讲者。她的著作《人民量化宽松的案例》解释了现代货币创造和量化宽松的运作方式，并提倡“直升机撒钱”以帮助经济摆脱衰退。

然而，区分流动性和偿付能力并不总是那么容易。而且，公司可以方便地只关注短期现金需求而忽略更深层次的问题。FTX、Celsius Network、BlockFi 和 Voyager Digital 都拼命试图说服人们借钱给他们以维持运营。他们都最终进入了破产法庭。

公平地说，不只是加密货币公司在实际上资不抵债时说他们只是遭受“流动性危机”。传统金融机构很可能会说，只要有人再借给他们一些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例如，2008 年 10 月灾难性倒闭的英国银行苏格兰皇家银行 (RBS) 几乎摧毁了英国的支付系统，它坚持认为它只是需要更多资金。但它最终需要英国政府提供大约 460 亿英镑的救助（按今天的汇率计算为 565.8 亿美元，但 2008 年 10 月的英镑/美元汇率要高得多，因此当时的美元等值约为 690 亿美元）。

流动性和偿付能力之间的混淆部分是由普遍接受的“资不抵债”定义造成的，即“无法履行到期义务”。这听起来很像现金短缺，即流动性危机。但现金短缺并不一定是资不抵债。假设一家拥有大量长期资产但现金很少的公司突然因利率互换追加保证金而受到打击。它必须尽快找到更多现金，但只要有买家购买其资产或贷款人愿意以其资产为抵押垫付现金，它就可以履行其义务。它没有资不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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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假设该公司的资产主要包括对其他同样经历“流动性危机”并因此违约的其他公司的大量债权。没有人会购买这些资产，也没有人会以这些资产的安全为抵押借出任何资金。因此，公司无法履行其义务。它资不抵债。当然，其他公司也是如此。这就是席卷加密货币世界的系统性危机中发生的情况。Voyager 对 Three Arrows Capital 的债权占其资产的四分之一以上：当 Three Arrows 失败时，这些资产实际上变得一文不值。三箭资本本身因 Terra 的崩溃而资不抵债。当公司通过索赔链连接时，

包含大量“无形资产”（您无法踢掉的东西）的资产负债表最有可能以灾难性资不抵债告终。例如，资产负债表上充满了自己发行的代币的加密货币公司。或者传统的企业集团为收购支付了过多的费用，最终资产负债表上充满了来自这些收购的无法实现的未来现金流——会计师称之为“商誉”。商誉在破产中蒸发。代币的价值也是如此。

但 Sam Bankman-Fried 坚称 FTX 失败是因为“银行挤兑”。那么什么是银行挤兑？它们仅仅是流动性危机还是资不抵债？

与流行观点相反，所谓的“部分准备金”银行通常不会资不抵债。他们的资产超过了负债：用银行业的术语来说，两者之间的差异被称为“资本”，对于持牌银行而言，这种差异的规模和构成受资本法规的约束。问题在于，他们的大部分负债必须按要求偿还，但他们的资产主要由一堆长期贷款和证券组成，这些贷款和证券无法赎回，也可能不容易出售或质押换取现金。所以他们长期缺钱。如果储户都试图同时提取他们的存款，部分准备金银行可能会耗尽资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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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款准备金率”旨在确保银行手头有足够的现金来满足正常的每日存款提取量，但并不是为了应对银行挤兑。因此，遇到挤兑的持牌银行可以作为最后的手段，以其资产安全为抵押从中央银行借入现金。有一个警告——银行必须有偿付能力。“白芝浩原则”指出，在金融危机中，中央银行应以罚款利率向有偿债能力的公司自由放贷，以换取“优质”证券。

当银行资不抵债时，客户存款会怎样？从法律上讲，存款是对银行的贷款，存款人是债权人。在破产时，储户只能获得银行剩余资产的一部分，而不是返还他们的钱。因此储户可能会损失部分或全部资金。因此，有关银行资不抵债的谣言可能会导致银行挤兑。FDIC 等存款保险计划通过保证大多数存款人能取回他们的钱来阻止挤兑。

但遭受挤兑的不仅仅是部分准备金银行。任何拥有长期资产和超短期负债，或可以在没有警告的情况下就可以支付的负债的金融机构都面临挤兑风险。其中大多数没有中央银行支持或 FDIC 保险。FTX 不是一家银行，但它确实经历过挤兑。由于担心 FTX 资不抵债而引发挤兑，FTX 无法说服任何人借钱来度过挤兑。

挤兑发生时 FTX 是否已经资不抵债？是的。令其瘫痪的“流动性危机”是资不抵债造成的，而不是相反。存款人会赔钱吗？几乎肯定。FTX 的资产负债表上有一个大洞，似乎没有人有兴趣填补它。

当底部从你的桶里掉出来时，往里面倒更多的水并不能解决它。它只会浪费水。尽管如此，如果您能找到可靠的水源，就可以继续给人留下水桶无恙的印象。同样，资不抵债的公司如果能说服足够多的人放弃他们的钱，就可以继续交易（是的，我知道，这是非法的，但它仍然会发生）。太多信任的人被高回报的承诺所引诱，将毕生积蓄交给资不抵债的公司。

因此，任何想将资金投入加密货币公司的人都必须进行尽职调查，这一点很重要。不信任，验证。